星星索

高龄偶像宅,专注日韩,中外兼顾,低产视频作者,超低产同人文写手,多多指教~~

【白傻七】濡沫之爱(微桥七,卫麦)-第四十四章

睁开双眼,映入眼中的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。说它熟悉,是因为我已经在这个房间里住了不短的时间,说它陌生,是因为这个房间,连同这个公寓的主人,都不是我。

 

 

 

浅色系的墙纸,带有十四个蔷薇图案的窗帘,粉色书桌上,整齐排列着小巧的文具,有四支钢笔,一块橡皮,两支铅笔,一把目测十五公分的长尺。另外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。九个可爱的毛绒娃娃被零星挂在墙上,其中有两只圣诞节麋鹿,一只熊猫,两只猴子,一只陆行鸟,一只熊本熊和两只龙猫。

 

 

 

床单和被子是好看的蓝白色,上面印着灰姑娘的主题图案。但有时也会换成红白相间的白雪公主,或者鹅黄色的美女与野兽。不管颜色怎么换,好闻的气味始终没有变。

 

 

 

每天醒来,我会强迫自己将眼中看到的一切在脑海里走一遍。不为别的,只为让自己的思维不要松懈下来,因为,只要有一丝丝的懈怠,一股名为七濑的情感便会一涌而入。正如今天这般。

 

 

 

只是稍微发了一会呆,那股情感便向我汹涌而来。胃部的抽搐信号第一个传递给了我的脑神经。一阵又一阵的翻涌,完全不给我喘息的机会。我张着嘴,也只能发出细微的呻吟声。紧随而来的,是四肢的不自控肌肉抽动,完全不敢使劲,稍稍用力,肌肉处便传来钻心的痛。

 

 

 

如果悲伤有痛觉的话,会不会也是这种感觉?

 

 

 

以前每每看到七濑因悲伤而蜷缩颤抖时,我都希望能为她分担哪怕一点痛苦。如今看来,不过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自我满足和欺骗罢了。七濑,我的七濑,在过去的时光中,她忍受了多少次这样的折磨,多少次这样的伤害。

 

 

 

两颊上的泪水,混着汗水渗到了枕头里。身体的疼痛感,随着渐渐平缓的呼吸声,慢慢退去。我没有死,这是我每次痛苦挣扎,而后恢复时,第一个想到的念头。是的,我没死,但有人却死了,离开了,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任何的角落了。

 

 

我曾经用房间的电话打过一次沙友理的手机,因为我实在太想听到她的声音。

 

 

 

松村:「麻衣?你在哪儿呢?学校都开学了,研学报告就剩几个人没交了。你怎么了?发生什么事了,到底?整整一个月都没消息。」

白石:「对不起,沙友理。」

松村:「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,发生什么事了吗?你在哪儿?要不我去接你?」

白石:「沙友理,现在……现在我还不能回来,还不能……」

松村:「…………你要和我说的就这些?」

白石:「现在……我……说不清楚,等到……等到十一月份,十一月份的话……」

嘟…………

 

 

 

沙友理一言未发,挂断了电话。

 

 

 

我依旧没有离开那间公寓,准确的说,我甚至都没有离开过那个房间,那张床。并没有人拘禁我,或者说,唯一拘禁我的,只有我内心对于外界的莫大恐惧感。我未曾做好准备,也从未想过要去面对一个没有她的世界。

 

 

 

她在我生命中留下的痕迹实在过于鲜明了。她的喘息声在我耳边响起,发丝纠缠,十指相扣,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,仿佛就发生在五分钟之前一样,只要我一伸手,就能将那温软的身体搂进怀中。然而,这一切都无法实现了。

 

 

 

我想起和七濑一起躺在牧场一旁的池塘边,相互聊天的情景;想起她穿着雨衣,拿着饲料喂火鸡;想起那个雨夜,将就着快要散架的蛋糕,一起过生日;当然还有她的泪水,湿透我衬衣……

 

 

她那晶莹清澈的眼神,朴素小巧的发卡,剪裁得体的睡衣,清纯可人的短发……七濑的形象,如此生动而鲜明,不容我不想起。

 

 

 

在我的梦里,七濑时而是一阵大风,时而是一个巨浪,不由分说,卷起我就跑。一会儿往东吹,一会儿向西漂。最开始,我只是盲目的随波逐流,不明所以。但随着梦境的渐渐适应,我开始尝试慢慢去摸索,慢慢去接受。最终,我发现无论过程如何,这股力量都会将我的身体冲向一个奇妙的地方。

 

 

 

在这个奇妙的地方,没有了过去和未来的分别,没有了天堂和地狱的分别,没有了生和死的分别。在这里,我活着,七濑也活着,和我聊天,和我拥抱,和我一起牵着手,许下心愿,慢慢变老。在这里,“死”并不是一种静止的状态,更像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自然态。就像我,是以生的前提存在于这里,而七濑的前提就是死。

 

 

 

在这样的地方,一切都是那么光怪陆离,却又合情合理,至少在逻辑层面上,它是自洽的。就如同生活在那里的七濑对我说的一样:“不要紧的,麻衣,不就是一死嘛,不碍事的。”

 

 

 

生与死的隔阂在这里被打破,两者并非是要相互侵夺对方的领域,只是重归于自然赋予它们的本来面目。所以,我在这里感觉不出悲伤为何物。

 

 

七濑:「我是不在了,可我还在这里啊,只是不在你身边而已。」

 

 

七濑笑盈盈的看着我,依旧是原来的笑容,依旧是原来的语气。看着眼前与现实世界别无二致的七濑,我恍然大悟,顿感释然。是啊,如果说“死”是如此平凡的存在,那就不必过分执着于生和死的差别了。

 

 

七濑:「是啊,“死”仅仅只是“死”而已,没什么特别。只是自然生命循环当中的一部分。再说,我在这里,也不觉得有多么痛苦啊。」

 

 

 

在半梦半醒之间,七濑告诉了我这些。

 

 

 

我从梦中醒来,身体的知觉还没完全恢复,我想起身看看窗外的天,奈何实在没有力气,任由悲哀如同大石一般将我死死压住。每当此时,我总会独自哭泣,与其说是哭泣,倒不如说是眼眶中的泪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。

 

 

七濑本身并不渴望死亡,她如同这个城市里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,热爱生活,向往自由,喜爱艺术,追求自我。但她最终的结局却与她的形象格格不入。不过,话说回来,这世上难道真的有人能活得毫不掩饰,透彻无遮吗?恐怕是没有了。

 

 

 

但如七濑这般极端的,在我人生经历中也仅次一人,在我心中,反差感更甚于奈奈未。

 

 

 

奈奈未选择离开时,我从她的举动中,悟出了一个道理。这也是一直被我谨记在心,奉为人生真谛的感悟,那便是:

“死并非是生的对立面,死潜伏在我们的生之中。”

 

 

语句内所包含的道理,如同它本身的句式一样,浅显易懂。这是一个简单的道理。如果割舍了死,那生的意义又是通过什么去体现的呢?生与死无法完全隔开,我们在生的同时,也孕育了命中注定的死。

 

 

 

但以上,也只是我们一生中所需要学习的,人生哲理中的一小部分。这次七濑的离开,告诉了我另一个道理:

“无论之前,你谙熟多少生命的哲理,做好怎样万全的心理准备,在面对所爱之人的突然离开时,那股滋生于心底的悲伤是无论如何都消除不了的。无论你是如何的睿智,如何的真诚,如何的柔情,如何的坚韧,如何的了无牵挂,如何的铁石心肠,都无法将这种悲伤排遣而出。我们唯一能做的,也只能做的,仅仅是在这片悲伤深渊中苦苦挣扎,也许能解脱出来,也许不能。无论成功与否,我们都会主动,或者被动地领悟某些新的道理。而那些被领悟的某些道理,在往后纷至沓来的悲伤面前,往往又是羸弱的不堪一击。”

 

 

 

窗外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,又是下雨的一天啊。和梦中与七濑结合的那个雨夜,融合的相得益彰。不同的是,那天打湿我衬衣的,是七濑的泪水,现在,湿透我衣服的,仅仅只是我的汗水。不去管浑身的粘腻感,我依旧沉迷于自己不着边际的思绪当中。

 

 

 

没多久,窗外传来了吵架声,可能是挪动车子时发生了剐蹭,又或是什么其它的理由,一男一女,吵了起来。由于没人劝架,至少我是没有听到,两人吵架的动静越来越大,甚至还听到了些许打击声。这下,引来了邻居,也引来了警察。但双方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,依旧在互相破口大骂。

 

 

 

我还沉浸于对七濑的回忆,在我听来,他们的矛盾仿佛发生在遥不可及的另一个世界,而不是这边楼下。这有什么好吵的?听着听着,一股怒火从我心中一冲冠顶,恨不得马上起身跑下楼,一人给他们一拳!

 

 

 

你的车算什么?啊!你说啊!我的七濑,我的七濑啊,我永远失去了她,比所有人都要温柔的她,比所有人都渴望爱的她,彻彻底底得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,而你们,却在那里啰啰嗦嗦的吵着什么汽车漆!

 

 

但也只是一时气愤,旋即,这份怒火便烟消云散。汽车漆也好,七濑也好,本来就是两回事啊……

 

 

 

楼下的吵架在警察的劝说下,终于结束了。没由来的,我想起了第一次体验的对象,不是日奈子,而是泪眼婆娑,扇了我好几个耳光的飛鸟。现在回想起来,对她而言,我实在是做了件相当冷酷残忍的事。那一晚,我就在她的身旁,和她的好友日奈子,欢愉了一整个夜晚。我几乎从未考虑过这样做会对她产生怎样的伤害,她会有何感想,她会受何刺激。甚至至今,我都没有好好想过她一下。想到这里,我感到心里一阵冰冷,冷的彻底,且无可救药。

 

 

 

她其实是个特别单纯的女孩,只是当时的我,把这一点当作是幼稚的象征。站在所谓成熟的制高点,略带怜悯和可惜,丝毫为感到其中的真诚与期待。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,过得好不好。

 

 

 

我想,差不多是时候该回去了,总不能长此以往,无休无尽。

 

 

 

公寓里响起了开门声。

 

 

 

女孩:「麻衣前辈,我回来了。」

白石:「…………」

女孩:「今天感觉怎么样。」

 

 

 

女孩敲了几下,而后推门进来。她走到床边,把推到一起的被子轻轻铺开,替我细细地盖好。

 

 

女孩:「呀,流了好多汗,还疼吗?」

我摇了摇头,喉咙干得几乎说不出话。

 

 

 

女孩:「稍等一下,我去准备一下新床单,换好后,我再去做饭。」

我点点头。

 

 

 

女孩打开壁橱,熟练地拿出之前整理好的被褥。我不便起身,她小心翼翼的帮我擦着身体,换着湿透的枕头和被褥。因为知道我有肌肉抽筋的毛病,每次在移动我的四肢时,都会小心谨慎地注意我的表情变化。以她的身材而言,这项工作并不轻松。

 

 

 

整个过程花费了大约半个小时。等到一切都结束后,女孩将准备换洗的床单带出了房间,不久,想起了洗衣机运作的声音。

 

 

 

女孩:「今天买了一些鸡肉,一些蔬菜。」

白石:「…………」

女孩:「做烤鸡肉丸子吧?不行不行,麻衣前辈现在消化不太好。」

白石:「…………」

女孩:「要不,就做鸡肉粥吧,加些蔬菜,既营养又容易消化。」

白石:「…………」

女孩:「今天,松村前辈突然找到我,跟我商量让我做读书会二年级代表的事。」

白石:「…………」

女孩:「其实,倒也没什么意外,桃子要参加高山前辈的剑道比赛,二年级里面,好像也就我看上去比较空闲了,哈哈……」

白石:「…………」

女孩:「还有,这段时间,松村前辈偶尔也向我打听过麻衣前辈的事,当然了,我什么都没有说,我是尊重麻衣前辈决定的。」

白石:「…………」

女孩:「我都在说些什么呀。麻衣前辈只管放心住下来就好。」

 

 

…………

…………

 

 

白石:「…………祐希…………」

女孩:「…………嗯?在!麻衣前辈!」

 

 

 

叫祐希的女孩快步走进了房间。

 

 

 

白石:「…………我想好好洗个澡…………」

与田:「嗯!」

白石:「…………然后……明天,和祐希一起…………回学校…………」

与田:「……嗯嗯!!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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